(45)我問:“這麼說,這甘草有點像我?在不同的群體中所起作用不同?”

作者:艾寧
出版社:中國中醫藥出版社
出版時間:2009年1月

(45)我問:“這麼說,這甘草有點像我?在不同的群體中所起作用不同?”

文章admin » 週三 2月 03, 2010 10:57 am

我問:“這麼說,這甘草有點像我?在不同的群體中所起作用不同?”

  女兒走過一片園林,見其中有一位打太極拳的人,看了一會,女兒過去與他攀談。果然,此人的太極拳是家傳。女兒與他切磋,打了一套太極拳給他看,他說,你這是太極操,不是太極拳。女兒不服,要知道,女兒的太極拳打得在一般人看來那是有模有樣的,是受到老師們一致認可的。此人說,你如此這般打太極拳,定會做下病來,四肢厥冷……女兒跟我敍述到這一節時,我驚了,近兩年女兒的確四肢發涼,回家總是先上床,把手腳插在我懷裏。我倆探討幾次,我懷她時並沒有受寒,她小時四肢常溫,這寒是怎麼來的呢?沒想到竟是為參加比賽練太極拳坐下的病。我不解,打的就算不是太極拳,是太極操,也不至不健身反坐下病來,我們做廣播體操會坐下病嗎?女兒說她也是這麼問的。此人道,太極拳是以意帶形,形意一致,二者統一,如果只取其形而不得其意,那麼有害無益。我聽了反駁道,形是形式,為空,取個空殼何至有害?已經解惑的女兒說,為什麼太極拳偏偏是這個形而不是體操那個形?形,難道是空嗎?何況還有程式、程式,敢說程式本身沒內容?把太極拳的形式一比劃起來,這經絡就要做相應的反應,這不受控制的反應不給身體造成傷害?
  女兒想把身體調整過來,向這人請教拳法。這人說他寧可教一點不會的人打太極拳,也不願教我女兒這樣走反路的人。女兒說試一段時間看看,後來,這人對其他學員感慨道:“你們有一個算一個,沒有這女孩悟性高,學得快。”
  由此我想,別說中醫,就是一個太極拳,看上去很簡單的體操一樣的東西,怎麼在中國就這麼玄呢?自從女兒在體育老師的指導下以競技方式練太極拳後,用她的話說對體育就有點傷了,這使她意識到運動猝死是否也是一種“傷”的後果?現在搞體育人的傷是如此普遍,包括寫《慢跑大全》的美國作者自己也死於運動猝死,這不有違體育健身的初衷?如何運動適度,如何在運動中保護自己這是不是也應是科學研究的內容?
  我年輕時練長跑,曾對一個問題不解,那就是教練告訴我們要堅持度過“疲勞期”——在感到沒有體力時再堅持,這時會感到身體又一點點有了力量。我當時奇怪,這力量是從哪來的?後來我意識到這是調用了人體潛能,這種調用可能成“傷”。
  西式的太極拳會對人造成傷害,推而廣之,用西醫的方式運行中醫,是不是中醫體衰的一個原因?中醫的意要求中醫的形不能是脫離大地的,脫離民眾的,不能離開中醫的傳統。當中醫被送進醫院,賦予西醫的形式時,中醫的內質就改變了,形成內傷。於是,中醫就不再是醫,走到了被廢棄的邊緣。
  女兒用功用心學習太極拳。我說,不用下那麼大功夫吧?女兒說,功夫,功夫,要的就是功夫。她說在做太極拳中體會中國文化,很多東西都能對上,不僅是醫學,還有軍事,比如可以細細體會36計。我說一個健身的東西跟36計有什麼關係呢?女兒說,這是拳啊,拳是武,武不是軍事?太極拳講的是綿軟,綿,要綿裏藏針;軟,要軟中有硬,太極拳是可以直接交手打仗的。這是有心法,無定法的。女兒說,她由太極拳體會到用藥,比如說甘草,93個經方中,方方有甘草,這甘草起什麼作用?現在的書上說是調和藥性。其實,它在每個方中起的作用都不同,它的藥性隨與不同的藥配伍而不同。我問:“這麼說,這甘草有點像我?在不同的群體中所起作用不同?”女兒說:“嗯,有點像。所以,中醫的工作不枯燥,總有新體會,總有自己獨到的體會,這是用自己的心體會來的,要想教給別人,別人的心和自己的不一樣,就不易傳給別人,因為這是不可替代的,所以總是用誘導、啟發,總要因人施教……”
  為什麼有的人無論主觀怎樣努力也學不好中醫?為什麼中醫的弟子跟師傅學習的過程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整個像一個藝術學習過程?女兒下決心說:“我要做大醫,要做上工。”我沒有聽到一個西醫院的醫生有這麼說的,倒是聽過不少搞藝術的人講,要做藝術家,不做工匠。女兒說,僅僅為濟世救人她還不能學中醫,為混碗飯吃或其他功利目的都不足以使她學中醫,她是在中醫裏面找到了一種感覺。她這麼說的時候我能理解她。我認為即便是在專業領域內找到感覺對人也是很重要的,人的一生往往是尋求屬於自己的感覺,比如數學家尋找和諧之美、物理學家尋找統一場論、藝術家尋找意境等。就是外科醫生在做手術中也能找到與藝術大師同樣的創作感受,更不要說藝術感是各領域的創作動力了。
  人的感覺有排“錯”法,不屬於它的東西它不要,感覺有引領作用,它的超越性不能不引起人的重視。中醫的藝術性連民眾也能感覺到,不然為什麼給中醫送的匾要寫“妙手回春”?
  喜愛藝術的女兒在學了中醫後還不想放棄她的音樂愛好,假期她還時常拎著琴去找她原來的老師練琴。有一天,她的老師說:“你原先拉琴時很有感覺,為什麼你現在這種感覺沒有了呢?”女兒沉吟了一會說:“我明白了,我的感覺轉移了,全轉移到中醫上去了。”女兒拎著琴回家來說:“一心不可二用說的就是我現在這種情況,我的藝術感覺也不能二用,所以我暫時不能學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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