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當把發燒視為火時,不同的藥對付火的方式不一樣

作者:艾寧
出版社:中國中醫藥出版社
出版時間:2009年1月

(47)當把發燒視為火時,不同的藥對付火的方式不一樣

文章admin » 週三 2月 03, 2010 10:56 am

當把發燒視為火時,不同的藥對付火的方式不一樣

  我認為人往往是無可選擇,所選擇的不過是自己的本質。好多數學家在解題時不是解題不開,而是想尋找一種自己認為是美的解法。從這個意義上說,解法已存在於他的頭腦中,他不是在尋找外在的解法,而是在挖掘內在的已有。陰陽五行也是這樣一種已有,所以,在我們尋求對這個世界的解釋時,不僅要尋求對的,還要可心的,不然,“縱然是齊眉舉案,到底意難平”。
  在中醫理論中,不是中醫拒絕使用邏輯,而是使用邏輯的效果與目的南轅北轍。
  比如用現代方式編寫中藥教材,講藥性時,把退燒藥歸為一類,這石膏、地龍等退燒藥有好多種,但只能有一個共同的藥性——退燒。至於它們有什麼不同,現代教材無法用邏輯區分,學生也無從領會。所以用這樣的教材學習中藥的藥性並不能達到會使用中藥的目的。
  女兒說,這樣編教材讓學生怎麼記呢?她學教材的方式是與古藥書對照著看。她說,記住了教材與古書的說法不同才能記住現代教材的內容。我問,不同之處在哪里?女兒說,古書說得形象。
  比如,按中醫的表述方法,這退燒藥各有各的作用,區別是很大的。當把發燒視為火時,不同的藥對付火的方式不一樣,有的是澆水,有的是抽薪,有的是止沸,有的是吹息。要因情況的不同選用不同的藥物。如果柴多火大,用吹的方法豈不吹得更旺了?如果是草地上的野火,又怎麼抽薪?所以,是中醫使用中藥的方法決定了中醫的表述方式。
  如果論述象棋,可以從車的作用、馬的特點、炮的功能進行論述,邏輯可有用武之地。如果論圍棋,單拿出一個棋子怎麼論?拿出所有棋子怎麼論?只有在棋局中,在上下左右的關係中,棋子才有它確定的真正的意義。所以象棋和圍棋運用的思維方式不一樣。
  我從來不說中醫“深奧”、“博大”和“神奇”。正如中國沒有大哲學家一樣,中醫也是一個灰姑娘。它想要被人推崇,得需要一些外在條件,如城堡、臣民和僕人,還得有一個王后的頭銜。如果在灰姑娘挎著籃子買菜時,我就稱讚她高貴、美麗、典雅,怎麼能不遭到人們的嘲笑呢?
  人們嘲笑中醫的一個方法是舉原始人的治病經驗和一些動物比如大猩猩能自己找草藥吃的例子來說明中醫的原始性和經驗性。這種嘲笑我覺得反映了人的狂妄自大。電視節目《動物世界》為什麼受歡迎?不正是我們發現動物的確有我們沒有認識的神奇之處嗎?我們的科技進步很多還沒有超出仿生學的範圍。動物與人同樣經歷了千百萬年的進化,身上沉澱著造化神功,它們比我們更接近自然,中醫與動物的自然性如果有所交叉,這是中醫的恥辱嗎?尋找離自己最近的原因可以,但否掉稍遠的因素不是熊瞎子掰苞米嗎?
  中醫不存在于人之外,不存在于自然之外,中醫不把自己客觀化,它不定義物件,也不定義自身,它在治病的過程中闡釋自己。當你理解了它,它就是你的思想,你也就可以用自己的方式闡釋它。中醫在現代環境中闡釋自己是對其現代價值的實現,也是對自己現代存在的表述。人本身就是醫,人與醫是一體的,人與外在自然是一體的,人向自然學習。而人一旦變成物,中醫就失去立身之本。陰陽五行理論可能不夠理想,但他卻是僅有的將人與物統一而不是分離的理論。中醫的珍貴之處就在於它是作為人的醫學而不是對於人的醫學。能把事物客觀化固然是好,但客觀化的前提應該是有意義,意義是對人講的,從人的觀點解釋世界高於從物的觀點解釋世界,世界因被人解釋而有意義。
  我曾經在北京向一位西醫專家求教:為什麼一個看似很簡單的醫學問題就沒有一個普遍適用的解決辦法呢?比如:感冒、避孕……專家告訴我說,任何一種醫療方法也不可能適宜所有人群,總有“漏網之魚”,所以還要不斷發明新方法,這樣一來,西醫治一種病的方法也越來越多。但西醫目前的問題是,並不能一開始就知道究竟哪種方法有效,得一個方法一個方法地挨個兒試一遍。很可能是九種方法失敗之後,才能找到第十種有效方法。我說,這樣說來我們患者豈不是試驗品?專家說,從某種意義上說是這樣的。我問,如果我試驗了所有方法都失敗了,我豈不是試驗的犧牲品?專家笑說,正因為有“犧牲品”的存在才使西醫不斷去發明新方法。
  西醫曾給過我們醫療上一勞永逸的希望,比如青黴素當年的殺菌效力,可很快人就有了抗藥性,一勞永逸的希望破滅了。如今西醫對治病也是苦於在眾多方法中不知哪種方法能有效,那麼西醫下一步是不是得想法子學會中醫的“辨證施治”呢?對各種抗生素的使用,是不是也得做中醫式的“澆水”、“抽薪”、“止沸”、“吹息”的藥性分類呢?不然,我的一個同事發燒,前後用了二十多種抗生素也沒退下燒來。現在的辦法是做細菌培養,把細菌從你身上取點,不在你身上試了,在試驗室裏試,用各種抗生素噴它,看它怕誰。這個試驗有個過程,病人通常要等上兩三天,不通過試驗室,醫生自己是無法判斷什麼抗生素是對症的。
  當西醫擔當起全人類的醫療重任時,我們看到,它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地趨同中醫的方法了,不管人們嘴上是否承認這一點。當西醫面對十個病人而有十個辦法卻不知怎樣避免每個人身上用十種方法共一百次的話,中醫的個體性的治療思想是不是有可借鑒之處?將來的西醫是不是也得辨證施治?抗生素是不是也得做中醫那種形象的分類?
  科學在發展,西醫在發展,中醫也在發展,發展的前景必然要有趨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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