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就是這麼一個普通的健脾胃的方子就能起死回生,救人一命

作者:艾寧
出版社:中國中醫藥出版社
出版時間:2009年1月

(15)就是這麼一個普通的健脾胃的方子就能起死回生,救人一命

文章admin » 週三 2月 03, 2010 11:16 am

就是這麼一個普通的健脾胃的方子就能起死回生,救人一命

  很長一段時間我不理解母親為什麼不允許我在學醫上走捷徑。我曾認為,中醫首先是經驗的積累,後又借用陰陽五行做框架來安放經驗材料,陰陽五行與中醫藥不是骨肉關係,而是中醫沒有找到更好的理論框架前寄居的貝殼。我想,如果我學會診脈、把握病症,能相應用藥,就應算是合格的醫生,陰陽五行可以不用,也不用費太大的精力去讀經,可母親說我要是如此行醫就不是救人而是害人。
  今天,如我當年所想的從病症找相應的藥的醫生多了起來,可中醫的醫術下降了,中醫的療效趨於一般,神奇不再,好多西醫都能開中藥,還美其名曰“中西醫結合”。這些醫生所走的不正是當初我要走而被母親阻斷的路嗎?
  現在,我在日常生活中常做的一件事是阻止人們亂服中藥。親朋好友,常有因身體不適到藥店找中成藥吃的。只看所治症狀,不分表裏寒熱,亂服一氣,不僅無益,反而有害。中藥不是像西藥那樣某一種藥就是固定治某一種病的,有人把某一中藥就當成治感冒藥,得了感冒拿起來就吃,我就很反對,同樣是感冒,春季和秋季的不一樣,今年和去年的不一樣,雖然感冒往往是表證,可用解表法,但解表還有辛溫解表和辛涼解表之分呢,不同地域的人,用藥也不一樣,不辨證而用中藥是中醫大忌。
  人們服用中藥的方式正在受西醫用藥方式的影響。如今大量的中藥銷往國外,外國人在西醫思想指導下用中藥,實在不是發揚中醫藥,而是令其速亡。
  當我向人們解釋為什麼他所服用的中成藥對他有害無益時,我不自覺地、無可選擇地、必然地要使用陰陽五行理論。
  我關注哲學,關注科學,但目前還沒找到一種能替代陰陽五行學說來敍述中醫對人體認識的理論。
  並不是時代發展了,人們對事物各方面認識就同步發展了,人類的認識道路不完全是積累式的,也是熊瞎子掰苞米式的。人類的狩獵能力肯定是退化殆盡了,有了槍的人類就不再需要對付猛獸的勇敢和力量了,於是,手拿一支槍的文弱書生可以盡情嘲笑和否定古代獵人的智慧、勇敢和強壯。可是,槍,再先進也是人的外在,而智慧、勇敢和強壯才是人的內在品質,用外在替代和否定內在豈不是本末倒置?
  我先前期望西醫的發展將會同所有醫學的期望目前還看不到希望,我甚至感到從西醫的道路上一時還走不到中醫。
  我一位同事的母親得了腎病綜合征,老太太的兒子和兒媳是另一個城市的醫生,把她接去治療,結果越治越重,下了病危通知,備好了壽衣。
  這時,我的同事突然對她哥嫂產生了信仰危機,給我打電話要求幫助。我請我們當地一位姓郝的年輕中醫,用我們單位車,行車六七個小時,緊急趕往另一個城市。
  我想,看到病人昏迷不醒,血壓僅有30了,這個醫生非回頭就走,拒絕給看病不可。我給同事打電話,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這位醫生到達後,並沒有吃驚,而是診了脈,開了藥。我的同事馬上抓了藥,煎好了,然後給我打電話說,病人已經幾天不睜眼、水米不進了,怎麼吃藥啊?我讓她用小匙順著嘴角一點點往嘴裏潤,按物理的方式讓藥順進去一點是一點,同事就這樣把藥喂進去一些。
  到了晚上,同事給我打電話,說她母親睜眼睛說餓。我想,完了,迴光返照。同事問,給吃嗎?已經好多天沒吃東西了。我說,給吃吧。心想,最後一頓了,吃吧。
  同事在給她媽媽喂了些流食之後,又給喂了些湯藥。第二天早晨,同事打來電話,說她母親又睜眼說餓了。我一陣驚喜,鬆口大氣說,祝賀你,你媽得救了。
  我很驚異這個年輕人的醫術,什麼叫妙手回春呀?這就是。我讓同事把那張救命的藥方拿回來我看看,我想看看他用了什麼靈丹妙藥。
  藥方很平常,不僅沒有什麼出奇制勝的藥,甚至沒有一味治腎病的藥,只是一劑變通的強胃健脾方。就是這麼一個普通的健脾胃的方子就能起死回生,救人一命?
  我感到奇怪,找機會向這年輕人討教。他說他是按五行生化制克來的。水旺,土虛,五行不通,陰陽失衡……要先固土,升陽,抑旺扶弱……由此我悟到母親為什麼不允許我像學西醫那樣去學中醫,為什麼說那樣就不是中醫,就是害人。一個救命的藥方是那樣普通、尋常,它的神奇體現在理論上、運用上、能力上。
  正像圍棋的黑白子,在不同的人手裏,就有了不同的動、勢能。一個棋子所占的位置,它與其他棋子形成的特定關係,能使一顆普通棋子很不普通。我們研究圍棋不是研究黑白棋子的質地,而是要研究棋局。中醫的精髓正像圍棋一樣,它不是像西醫那樣用不斷發明新技術、新藥來治病,而是如圍棋手的升段,不斷提升認識境界。沒有一個深邃的文化在後面,只把其當成一種單薄的經驗和幾百種藥,那麼中醫很快就會降至連西醫也能開中藥的水準了。
  中醫如圍棋,不可抽象,不能客觀,它的生命力就在於它以現實性取代客觀性。把它從現實中,從上下左右的關係中,從一個局勢中抽取出來,剝離出來,它就失去了確定的意義和價值。非要把中醫客觀化從而論述它,如同脫離棋局論圍棋子,既無法論述也沒有意義。不是所有事物都可以被絕對清晰地界定,不是所有事物都有可以用非此即彼的實證方法來判斷或演繹。法律是一門概念必須清晰的學問,剛學法律的人會覺得一切都是清楚的。可學上20年之後,你會覺得一個最簡單的概念都是不清楚的。在當今時代,讓人們承認不能被客觀化的理論是門學問的確是很困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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